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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杰兵民英雄村——东乡的抗战故事

作者:刘耀华 出处:《桂林抗战史料专辑》

在荔浦县新坪镇原供销社主任蒙文祥老人的报料和带领下,记者于8月23日到安民村委上苏村、汉田村委黄村屯和桂东村委会,找到了当年亲自参加抗战、现年83岁的韦金才和廖超洋、91岁的李锦荧等老自卫队员,聆听老英雄讲述东乡兵民抗日的故事。

日军中队长小野被土枪击毙

上苏村是安民村委所在地,黄村屯是汉田村委的自然屯,桂山岩洞是桂东村委的一个天然大岩洞,解放前均属荔浦县的东乡范围。1944年10月,日军攻陷桂林后,即兵犯荔浦。一时间,三个村男女老少积极行动起来,修筑围墙、炮台等,筹集资金购买武器弹药,共组成了有200多支各种枪、240多人的自卫队。

同年11月20日,日军约130多人,如饿狼疯狗般地冲向汉田村。上午8时抵达上苏但不进村,却分前后二梯队直扑汉田。当时在汉田负责巡逻哨的廖超洋,率自卫队员韦善益、张椿成在青龙背碑记陡顶与日军相遇,3名队员马上开枪阻击。日军前队发现村民有准备,即抢占汉田村背高地,3队员只好边打边撤。此时,日军后队仍沿乡道路迅速跟进,行至马鞍山横排路,遭到国军宋连周排长与自卫队的轻机枪隔河扫射。日军改向汉田村背高地与前队会合,再扑距离不远的汉田乡公所。在汉田隔河相对的大古西村,有抗日警卫班10多人和宋屏连30多人,由宋屏指挥,与日军展开激烈战斗3小时,日寇撤退。

日军退至上苏,想吃早饭,顺便掠抢,又遭到上苏村民武装痛击。日军中队长小野偷偷用望远镜观察地形时,被上苏村民廖绪长发现,只见这个时常上打空中飞禽、下打野地跑兔从不失手的好汉从容不迫地端起装有铅码的土枪,瞄都不瞄快速一下就击中了他的胸部,小野当场毙命。被击毙的还有4个倭寇,日军逃回荔浦县城。

1945年1月4日,日军集合400多人,其中骑兵27个、各种炮5门、重机枪8挺、轻机枪4挺、挑夫100多人,向汉田村大举进犯。主力在青龙又碰到国军宋屏连的武装,双方激战后,日军侧翼由蓝靛经狮子岭、小云岭直扑雷劈岭,不料又碰上国军梁连及自卫队第一大队,一下就被击毙3人。因日军武器优良,下午3时大古西村和大旺村均被日军占领。国军撤走,农民自卫队退入深山。当晚,日军在大古西、汉田、大旺、青龙头等地焚毁乡、村公所及油榨,村民被杀8人。

在大王岭击退敌人十一次进攻

3月25日,驻兴坪乡日军60多人进攻桂东村委的桂山岩,遭到农民自卫队奋起反击,日兵战死1名。附近村民高声呐喊,拿着鸟枪土炮、大刀长茅和各种劳动工具纷纷奔来协助自卫队攻击日军,日军被迫避入桂山屯抵抗,无法突围。次日晨,日军300多人,带炮2门、骑兵7个,由荔浦县城来增援。自卫队不敌,退入大山中的桂山岩洞内。日军由晨至午攻击桂山岩,数次炮击均未得逞。后来,他们从桂山岩后岩向洞内投掷手榴弹,桂山岩村民大据点遂被日军攻破。

27日,荔浦民众自卫团副指挥罗家瓒率宋屏等人带领的队伍由三河乡到达大王岭、六瑶一带截击日军。占领岩洞的日军则据大山、矮山掩护,乘机抢运桂山岩洞内的村民物资。上午11时,日军80多人,有骑马军官4人,挑夫200多人往桂山岩搬运物资到大王岭,进入自卫队和宋屏部队伏击圈子,当场击毙一个日军军官和6名士兵,其余日军哇哇叫急忙跳下旱河抵抗。为了抢回同伴尸体,日军组织了11次进攻,均被民众自卫团队击退。28日,日军以轻、重机枪守大、小矮山,继续掩护抢劫桂山岩物资,并在岩口周围施放毒气。结果,村民中毒死亡2人,12人被杀害,自卫队伤3人,阵亡1人,岩内物资被劫一空。

4月27日,日军出动130人到离上苏村约一公里路的苦楝树岩脚村岔路口时,分成三路,一路走牛岩小路,一路走山边潮田,一路仗着有炮仍走大路,迅速逼近上苏村,又被当时在百虎头执勤的自卫队负责人廖超洋发现。他立即鸣枪报警,听到枪声,上苏村民及恰好在村里的县自卫队30多人在队长徐永康率领下,用一挺轻机枪,30多支步枪迅速投入战斗。日军先用六零炮轰炸3个预定目标后发起冲锋,多次被村民自卫队击退,战斗从下午4时打到7时,日军自知难攻得下撤走了。

上苏:名副其实的抗日英雄村

5月10日上午8时,日军110多人带炮2门,机枪4挺,由金鸡坪大布岭进犯上苏村,驻兴坪乡的40多个日军则开往坡上村,企图阻止县自卫队从茶解坳来支援。

日军逼近上苏村后,在牛屎桥遭农民自卫队伏击死亡5人,便从消息厂发炮轰击上苏村。至下午3时,日军无奈撤退。

15日晚,日军集中兵力500多人,从社莫方向走山路逼近汉田。次日上午有20来个鬼子从侧边的飞天燕岭下来进入黄村,村自卫队员韦金才、曾照祥、韦梦云、韦梦中、韦梦谦、韦梦香、韦杰英等7人主动留下来护村。他们沉着应战,韦金才在屋里首先用鸟枪瞄准一个鬼子,“嘭”的一声数颗铁砂打中鬼子的头部,只见那鬼子啊呀的大叫起来,即用双手捂住脸,鲜血从手指缝间流了出来;曾照祥在另一房屋内用五六盖壳两响步枪击中另一鬼子。其余鬼子赶快扶着伤兵,抬起死者在机枪掩护下飞逃。7勇士不甘心,分别从不同位置追击出来想多杀几个敌人,三号台枪手韦梦云不幸被日军机枪击中英勇牺牲。

16日,日寇在汉田村奸淫烧杀后即来想踏平上苏村。看到蜂拥而来的大队日军,当时一个叫李福瑶的国军军官想到自己部队在正规战中被日军打散的悲壮情景,有些忧虑地提醒村自卫队说:“来了这么多日军,可能打不赢呀,撤吧?”一旁的廖绪长横眉竖眼大声回答说:“撤!撤到哪里去呀?走不了的老弱病残、孩子们和房屋怎么办?鬼子进来是要死人放火的呀!怕什么!老子除两个小仔外,3个大儿子都参战了,那个鬼子军官不也被我一枪‘打死’了?!”听父亲这样说,自卫队负责人廖超洋大受鼓舞,即刻吩咐下去,说只要枪炮一响,负责敲锣的打锣召唤,通知全村男女老少立即各就各位,没能力的躲藏好起来,该参加打仗的拿好自己的刀枪全部上阵。

不一会,鬼子来到村外即开炮轰击,组织了多次冲锋,上苏村民坚决抵抗。在战斗中突然轰隆的一声,抗敌英雄廖绪长身上和右手被炮弹击中,一大块肌肉飞了出去,全身尽是鲜血,他临牺牲前仍高声叫喊“不要管我,要与日本鬼子血战到底!”村民群情振奋,越战越勇。台枪手廖继苏专门负责对付日军机枪,13岁的儿子现还健在的廖绪球在一旁帮助拿硝药和递铅码子,他父子打了几枪过去,正对面土屋里的日军机枪立即哑了。战斗直打到下午3点多钟,日寇强攻不下撤出战斗。他父子和村民们跑到土屋敌机枪位子下查看,发现地上留下了两大滩鲜血,大家估计敌机枪手和弹药手不是死亡就是重伤了。这次上苏村民共击毙日寇13人,上苏村也牺牲了3人。

5月20日上午9时,日军再次分批进攻上苏村。首批日军于村前遭自卫队交叉火力伏击,死亡8人,其余日军向后退走。第二批日军约200人,进到上苏垌在水碓附近集结。第三批日军则由莲塘绕道岩门至营盘岭高地以机枪封锁上苏村左翼。第四批日军携炮4门于白象门发射炮弹20多发,轰击南边上苏村后山及白虎头,村自卫队长丘以钧带领队员凭险抵抗,自午至晚,日军无法突破防御。此时,杜莫乡自卫队及县自卫队第五中队增援上苏,在青龙村榨油坊以机枪射击潜伏在上苏垌的日军,日军无险可恃被迫转移,进入村头矮屋与上苏自卫队对峙。交战中,另一部分日军于村前小矮山脚用迫击炮向白虎头猛烈轰击,却击中村头矮屋中的自己日军,池田大尉及士兵10人当场被炸死,另外伤30多人,日军当晚10时只好败退而去。

抗战胜利后,牺牲的队员被当地抗日组织追认为烈士,其中杀敌英雄廖绪长被追封为国军中尉。自卫队负责人廖超洋十分感慨地对记者回忆说:“日军进攻我们村大小战斗共13次,全村人和外乡人同仇敌忾誓死抵抗,始终没让日本鬼子打进来,我们上苏村和双江镇的小成村一样,都是名符其实的抗日英雄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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